春節(jié)剛過,路邊的白楊挺立在寒風中,滿懷著春天的希望。在河北省新樂市大岳鎮(zhèn)青村的一幢破舊的磚瓦房前,年近九旬的李香國正一臉幸福和安詳?shù)匾袎ψ谝巫由?54歲的胡九鳳正在給老人梳頭、整理衣服。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她們是母女,其實不然。她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(guān)系,卻演繹了一段“不是親人、勝似親人,不是一家、勝似一家”的人間佳話。
村民們每每提起胡九鳳都贊不絕口:“九鳳總是悉心地照顧著與自己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的老人,十幾年如一日,真是很不容易!”
毫無血緣卻成一家
“她待俺比親閨女還要親,沒有她我活不到現(xiàn)在。”說起兒媳婦胡九鳳,癱瘓在床的李香國老人眼角泛起了淚花。
胡九鳳與丈夫閆九昌是承德平泉人,常年在外打工。李香國、張海珠夫婦是新樂市大岳鎮(zhèn)青村人,膝下無兒無女。兩家人本是素不相識。1995年,閆九昌在北京打工期間,從工友那里得知新樂的李香國夫婦無兒無女、無人照顧,一個患有嚴重的白內(nèi)障,一個患有類風濕,兩人基本失去了生活的能力,閆九昌回到家中,把這件事兒告訴了自己的妻子胡九鳳。
山里人的樸實,農(nóng)家女的善良,聽說此事后的胡九鳳頓時心生憐憫,有了去新樂贍養(yǎng)這對老人的念想。她和丈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,閆九昌聽了卻有些猶豫:閆九昌兄弟三人當中,他是兄長,母親已經(jīng)去世,他怎么舍得丟下自己的父親一人在家?無奈之下,胡九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丈夫的兩個弟弟和她的公公。
“嫂子,你們盡管去吧,咱爹有我們呢!”“人都有個老,不用考慮我,我身體結(jié)實著呢,有時間回來看看爹就行!”得到了家人的支持,閆九昌和胡九鳳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。
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后,胡九鳳與丈夫帶著一雙兒女來到新樂青村,要認李香國夫婦為父母。起初老兩口有些顧慮,能有這好事?但轉(zhuǎn)念一想,自己破屋一間,薄地兩畝,實在沒有什么是人家看上眼的東西,又考慮到自己無兒無女,確實是生活上力不從心,于是帶著無限感激之情認下了閆九昌這個“兒子”。原本非親非故的兩家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。
悉心照料勝親生
老人要吃藥,兒女要上學,用錢的地方非常多。迫于生計,丈夫常年外出打工,家庭重擔就落到了胡九鳳這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柔弱女子肩頭,她每天既得忙地里的農(nóng)活,又得操持家務,更要悉心照料兩位老人的起居,胡九鳳像個陀螺一樣沒日沒夜地轉(zhuǎn)著。
2006年秋天,張海珠患上了肺積水,胡九鳳的細心照顧也未能阻止無情的病魔,2006年臘月二十七,老人撒手人寰。盡管已經(jīng)時隔多年,今日回憶起公公,胡九鳳仍不禁失聲痛哭:“我愧對他老人家,沒能讓他過上最后一個年。”
公公的突然離世對婆婆打擊很大,李香國老人的類風濕加速惡化,關(guān)節(jié)嚴重變形,最終在2007年癱瘓在床,從此胡九鳳就住進了婆婆的屋里,她每天伺候老人洗臉、漱口、梳頭、接屎接尿,從沒嫌過臟也從沒喊過累。
李香國老人癱瘓后,大小便都在床上,胡九鳳總是不厭其煩地給老人清洗,定期給老人換洗衣服,拆洗被褥。久臥在床容易生褥瘡,胡九鳳隔段時間就給老人翻翻身;農(nóng)村洗澡不方便,胡九鳳就自己燒水給老人擦洗。
每天忙完家里的事,九鳳還要去地里干活,但又不放心婆婆一個人在家,她隔段時間就往回跑一次,有時甚至會影響莊稼的收成。“農(nóng)村人就是靠種地吃飯的,收成不好,俺們就得挨餓了。”于是在去年,胡九鳳給婆婆買了一部電話,就放在婆婆枕邊,不管什么時候,婆婆只要按下重播鍵就能找到正在地里干活的胡九鳳。哪怕忙得焦頭爛額,只要接到婆婆電話,胡九鳳都會放下手里的活立刻趕回家。
寬容釀就母女情
胡九鳳每天忙得不可開交,李香國老人全都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有時候刮風下雨胡九鳳也在地里干活兒,每當變天,老人就心急如焚地望著窗外,希望九鳳能早點回來。每天夜里,老人需要方便,夏天還好,冬天屋里陰冷,老人擔心胡九鳳著涼感冒,總要看著九鳳穿好厚衣服才讓她下地……都說婆媳關(guān)系難相處,可這婆媳倆卻比親娘倆還親。
婆婆有些挑食,面條米飯都不愛吃,只愛吃雞蛋,雖然家庭收入微薄,但對于婆婆的要求九鳳也都盡力滿足,每天給婆婆蒸雞蛋羹,幾年來從未間斷過。在家九鳳向來都是做兩鍋飯,“給老人吃好的,自己隨便吃點,能吃飽就行了。”
對于婆婆偶爾的“任性”,她也從來都不計較。一次九鳳不在家,婆婆想去廁所可又動彈不了,就隨手拿了床邊的一個棉襖拉到了上面,九鳳回到家不但沒有責罵婆婆,反而笑道:“你還挺聰明!”說完就拿著弄臟的襖去拆洗。
今年9月份,胡九鳳因病住院,把照顧婆婆的任務交給了女兒,由于放心不下婆婆,每天都要給婆婆打電話,聊聊天。“只要聽到她的聲音,我這一整天,心里就踏實了。”
在胡九鳳的眼里,老人健健康康的,就是她最大的心愿。人們常說“血緣親、輩輩親、打斷骨頭連著筋”，而胡九鳳卻是這樣盡心盡力地照顧著這素不相識的爹和娘。16年過去了,如今的她依然至誠至孝,這份比血還要濃的親情正在延續(xù)。（記者耿建擴 通訊員鞠陽陽 王民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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