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底在濟南出差時，筆者看到當地不少女孩兒的頭頂上都豎著一枚小草一樣的東西，甚是驚奇。回京后才得知，“頭上長草”的風潮早已在全國蔓延開來，從北京南鑼鼓巷到杭州西湖，從成都寬窄巷子到西安大雁塔，到處都是“頭上長草”的景象。并且“頭上的草”還出現了升級和多樣化的趨勢，三葉草、向日葵、菊花、薰衣草、蘑菇、辣椒、櫻桃、葫蘆和松樹……包括各種塑料蔬菜在內的頭飾在人們頭頂盡情綻放。淘寶上，幾千個商家都在爭先恐后地賣著各色塑料花頭飾，質量一個比一個精美，價格卻一個比一個低。社交媒體上，權志龍、張藝興、李小鵬等明星更是紛紛曬出“頭上長草”的照片，引得粉絲們瘋狂點贊和效仿。
“頭上長草”其實不過是一種塑料的發卡，質軟色艷的“幼苗”在烏黑的頭發上隨著人的走動而搖來搖去。有人覺得“頭上長草”很好玩、很萌，有人卻覺得奇奇怪怪、不倫不類。
其實，中國古代類似“頭上長草”的發飾早已有之，含義也頗為豐富，有“待字閨中”“插草賣身”“銜草報恩”“愛情信物”等幾種不同的意思。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，當下的“頭上長草”似乎都跟古代的“頭上長草”沒有關系。
如果探究這股流行風潮的原因，筆者認為這跟近年來興起的“萌文化”有關。互聯網上，從幾年前的“么么噠”“扮嫩”再到萬眾自拍“嘟嘴賣萌”以及大行其道的“小鮮肉”，無不在極致彰顯一個“萌”字。萌即可愛，萌即天真，萌即善良……萌文化讓全社會，尤其是90后、00后的年輕人愛不釋手。而且，借助各種“萌”的表現，他們舒緩來自內心的壓力和焦慮，調侃世界的紛繁。于是乎，“頭上長草”一夜之間星火燎原，迅速蔓延。在這股大潮里，傳統的“待字閨中”“插草賣身”“銜草報恩”“愛情信物”似乎都與流行無關。此外，明星和商家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。上個月，臺灣藝人周杰倫和他夫人昆凌頭戴豆苗的照片在網絡上流傳，直接助推了這股“頭上長草”的風潮。
在我看來，這股突如其來的流行風潮，也反映出當下中國社會越來越開放，越來越多樣，年輕人越來越追求個性化。想想三四十年前的中國，幾乎所有中國人的衣服都是黑、灰兩色，所有人的發型都是那么一兩種，甚至連表情也是千人一面。改革開放后，喇叭褲來了，牛仔褲來了，波浪卷來了……服飾、發型這些小節的變化，無不折射出時代的變遷和人們心理的變化——改革開放后的中國社會越來越開放，越來越多元，人們也越來越追求個性化。今天，對于那些年輕人而言，“頭上長草”的作用已不在于審美，而在于自我個性的標榜。剛開始頭上的“草”是豌豆芽，后來草莓、牽牛花、三葉草、蘑菇等各種“草”紛紛長到頭頂，這說明了年輕人“就是長草，也要長得跟別人不一樣”的追求個性的心理。
開放和包容往往相伴而生。對于今天流行的“頭上長草”的這股風潮，有人喜歡，也有人不喜歡，網上甚至有人對“頭上長草”大加批判。其實真沒這個必要，年輕人花幾塊錢買個萌物圖個樂，然后到景點、商場和地鐵秀一把，拍一張最時髦的自拍曬到微博和朋友圈，不會成為危害社會的文化病毒。流行的東西，來得快，去得也快，說不定過了幾天，頭上長的不是“草”，而是其他的什么東西了。（陳默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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